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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

六盘水半程马拉松,以及读《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》

Half Marathon in Liupanshui, And Excerpts of Hashiru Koto Nituite by Haruki Murakami

今年经历了一次很不愉快的裁员,我一度晚上睡不着觉,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,不断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。为了散心,在几个月后的今天,我给自己安排一段十多天的独自旅行,其中有一站是贵州六盘水,因为我报名了六盘水的半程马拉松。

六盘水马拉松的口号是“19°C的夏天”。在中国,7月份的时候大多数城市已经无法举办马拉松,因为气温太高,跑者中暑的风险很大。而只有在六盘水,这边依然有着19°C的天气,大约是中国唯一在夏天还能举办马拉松的城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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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今天正好跑完六盘水半程马拉松,躺在床上恢复的时间,我一边读着村上春树的《当我谈跑步时,我谈些什么》,一边思考着自己过去跑步和其他人生经历。

最近半程马拉松的成绩每况愈下,从去年十月常熟的1小时55分,到年初上海2小时8分,再到今天六盘水的2小时15分。成绩下降,应该并非是年纪渐长的缘故,而是缺乏锻炼,又或者云贵高原海拔太高,总之我需要有一个可以责难的对象“全都怪他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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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曾跑过全马,心态大约和村上跑100km时一样。

村上极少提到他的妻子,但凡提到时,必然是妻子在终点温柔地迎接他;啊,我家那位也是如此。

似乎,我闲扯了许多和这本书无关的东西,只是在讨论我自己跑步的感受…但《当我谈跑步时》的精彩之处也在于此,村上所感受的,旁人也感受着,但是他写出来了,而且写的相当有共鸣,这便是可以称作作家的存在。

这本书的翻译的也挺到位,给人一种“如果村上会说中文,想必他就是这么说话”的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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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本书中有许多我还挺喜欢的句子,所以也做一些摘抄,放在这里。有的可能是我感到心灵上的共鸣,有些则是关于跑步的感悟。

说起来,我这个人是那种喜爱独处的性情,表达得准确一点,是那种不太以独处为苦的性情。每天有一两个小时跟谁都不交谈,独自一人默默地跑步也罢,四五个小时伏案独坐,默默地写文章也罢,我都不觉得难熬,也不感到无聊。这种倾向从年轻时起便一以贯之,始终存在于我的身上。和同什么人一起做什么事相比,我更喜欢一人默不作声地读书,或是全神贯注地听音乐。只需一个人做的事情,我可以想出许多许多来。

正是因为有了各种各样的人,这世间方是世间。别人自有价值观和与之相配的活法,我也有自己的价值观和与之相配的活法。这样的差异产生了细微的分歧,数个分歧组合起来,就可能发展成大的误会,让人受到无缘无故的非难。遭到误解、受到非难,绝非令人愉快的事件,还可能使心灵受到深刻的创伤。这也是痛苦的体验。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们逐渐认识到,这样的苦痛和创伤对于人生而言,其实很是必要。想起来,正是跟别人多少有所不同,人才得以确立自我,一直作为独立的存在。

我就是我,不是别人,这于我乃是一份重要的资产。心灵所受的伤,便是人为这种自立性而不得不支付给世界的代价。

跑步有好几个长处。首先是不需要伙伴或对手,也不需要特别的器具和装备,更不必特地赶赴某个特别的场所。只要有一双适合跑步的鞋,有一条马马虎虎的路,就可以在兴之所至时爱跑多久就跑多久。

忙就中断跑步的话,我一子都无法跑步。坚持跑步的理由不过一丝半点,中断跑步的理由却足够装满一辆大型载重卡车。我们只能将那“一丝半点的理由”一个个慎之又慎地不断打磨。见缝插针,得空儿就孜孜不倦地打磨它们。

日本今年夏天气候异常。七月初就该结束的梅雨,一直持续到七月底。阴雨连绵,令人生厌。各地还连降暴雨,死了许多人。这一切,都被记在了全球变暖的账上。也许是这么回事儿,也许不是。既有学者说是,也有学者说否;既有能证明的部分,也有无法证明的部分。然而今天世界面临的麻烦,或多或少都被记在全球变暖的账上。服装产业的销售额下降,海滩上冲来了大量漂流木,发生洪水,发生缺水,甚至消费品价格上涨,责任大部分要由全球变暖来扛。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特定的恶人,可以供人们指名道姓,千夫所指:“全都怪你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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